二、他们多写他们身处的时代,多写现实生活。写身处的时代,写现实生活,这是非常难的,需要大的境界,大的勇气和高超的写作技能。这似乎成了陕西作家的传统。关注时代,研究时代,以文学记录时代。也因此社会才关注他们,才引起共鸣,才有了那么多的读者,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为了关注研究,以文学记录时代,他们才能自觉自愿地,全身心地去深入生活。50年代柳青到长安县,杜鹏程到宝成铁路,王汶石到渭南,他们深入生活的一些
这是一处静谧的隐幽之地,不仅仅是空间,而是时光淘洗后,一些历史,一些人和事,也被时代的浪花遮蔽,需要一点点地打捞,一点点还原。 重庆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北碚缙云山下、嘉陵江畔的北温泉旁,有一处300余年历史的古镇村落,叫金刚碑。这里离我工作的西南大学仅5公里之遥,山峦叠翠,古树参天,溪流潺潺,格外宁静。距此不远有千年古寺——温泉寺,一直香火不断。相传此地山间曾有一块高6米、宽2米的天然巨石,其状
滇 池 今天黄昏时分又走去滇池边看水清了没有。如此不时走去看(要走三公里)已经十多年了。秋天下了几场大雨,看上去确实清了一点。离我少年时见过的清,还是差十万八千里。 清代,昆明最杰出的诗人孙髯早就告诫——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好一个莫辜负!不听,现在投巨资痛哭流涕要回到清,遥遥无期了。我们时代最大的危机是,不再听诗人说话。诗人在中国文化中,并非某些知识分子以为的那
一 1976年早春,我升入了高中。 那些年,各省中小学实行的学制,似乎并不一致。在安徽省,中小学实行的是十年制,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二年。而新学年从春季开始。在农村,每个大队有一所小学,每个公社有一所初级中学。至于高中,在1976年以前,是每个区中学有一个高中班。所谓“区”,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部分省份延续民国时期的做法,在县和公社之间设置的行政机构,称作县辖区。每个县下辖若干个区。每个区
游刃于偶然与必然之间 漫画作者为横山隆一,不需标题与文字解说,一目即可了然。暇时翻看漫画集,每见此画,总会扑哧一笑。苏东坡尝言:“忍痛易,忍痒难。”面对此画,忍笑也难。 在公交车上行窃的小偷,掏了别人衣袋里的东西,心中窃喜,岂料一瞅,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原来到了手的,竟是小偷最怕的东西——手铐。 再看那被窃者,不言而喻,定当是便衣警察了。此情此状,能不令人捧腹喷饭。 小偷和警察,这冤家对头
江城,住着我的童年。 ——题记 炸肉圆 小时候,我极喜欢在寒冬风雪天里,窝在床头,守着母亲炸肉圆儿。 我家屋内没有所谓厨房,在我床边几尺开外,毗邻屋子右侧的猪栏斜搭一小棚,一锅一灶,一个矮旧橱柜和米缸,便是煮饭烧菜的地方。 进了腊月,年味儿渐渐地就浓了。天气晴好之时,可见鱼塘四周,晾衣绳上,屋檐下,树杈上下,挂满腊鱼、腊肉和腊肠。尤是进了腊月二十,孩子们放了寒假,鱼塘上下便是炮声四起。
一 外地来北京工作的人刚开始大多数在北京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我们称自己为“北漂”——在北京漂泊着的人。作为一名年轻北漂,来京五年,我辗转租住了五次房子,刚对一个地方产生些许归属感,便又要离开。 第一次在北京租房是为了求职。彼时我还是一名年仅24岁,还没毕业的硕士应届生。由于预算有限,我租了一间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600块一月,地处北京昌平区的一个村子里。 昌平本身就不算繁华,进入那个村
一 从大巴上下来后,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崎岖小道,我才看见那一条古河的尾巴,淹没在深黑色的暗夜中。古河对应着天道人寰,河水微微荡漾起来时,能够隐约看到几道黯淡的水光,银子一样闪耀着白色的光芒。古村的夜晚是无声的,又是安详的。 我来此栖居,目的是来拜访一位少数民族的朋友。他们族名土著语发音很复杂,很难通过书写的符号呈现出来,我只能上网根据音译方式称他们为普米人。 听村里的老人介绍说,他们的先祖从古代
“你哪里像从农村出来的,什么事都不会做,说出去人都不信。”结婚前几年,妻子经常用这句话来揶揄我。这里有两个事实:第一,我确实是从农村出来的,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第二,我确实什么都不会做。长到40多岁,我几乎没有下过厨,也不会下厨,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我也没做过。如果要说厨艺,我只能厚着脸皮说,我会泡方便面。 这一切和我的父母、家庭有关。家里是农村,但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一直存在于父母
一把铁钳在我家放了三十年,锈迹斑斑,每当拿起它,我就能听到“笃笃,笃笃,笃笃”的打铁声传来。 离开故乡已经好多年了,尤其是在微熹的黎明,斜阳如血的黄昏,铁匠铺浸在一片玫瑰色水彩中,那幅油画至今都嵌在我的脑海里无法忘怀。小城的北二道巷有个王家大院,它与我家是邻居。王家大院有个铁匠铺特别出名,在巷道上就能看到它。那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正房,房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打制的农具,极像一个散乱的农具博物馆。屋外有
我们这里的土 我们这地方呢,最不缺的就是土。大风从蒙古高原搬运来一波又一波沙子。一滴雨落下,两滴雨落下……雨水唤来了植物,起初也许是苔藓,母鸡一样,把一粒粒坚硬的沙孵成了绵软的土。沙生土,土生草,生灌木,天长日久,乔木竟也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虫豸,恐龙,大象,都成了黄土高原上的子民。 这里的黄土太厚了,有数百米之深,而水又太低了。数百万年之前,黄土高原的水,是没有现在这么低的,原也没这么小,沟
在焦庄村民的心里,所谓的埝就是一道略高于村路的台塬。一排渭北民居坐东朝西,每家门楼子参差不齐、高低不同,像是年老的牙床。有的豁豁着,有的耷拉着眉眼,没有丝毫的底气。村人习惯把这个地方叫东埝。在东埝上住着的人叫东埝上的。 罗楚是第一户。罗楚当了一辈子“男寡妇”。很早的时候媳妇得病殁了,年轻的罗楚拉扯着两个女子,风里来雨里去。大女子小芳,右脚有点瘸,走路一点一点,平时见了人把人一叫,低头一笑,便不再
多年以前,同友人慕名前往西湖边某家著名餐厅,打卡了两道杭州名菜: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味道至今记忆犹新。 我善意提醒他:咱们外地人,得谦虚一点,不一定是菜的味道有问题,要懂得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西湖醋鱼历史悠久,能延续至今,肯定是有道理的,关键是我们有没有用开放的心态去看待它,有没有换位思考去包容它,有没有站在西湖而不仅仅是醋鱼的层次上,去积极地理解它。 朋友深明大义,颔首道:“这么一说,格局就
枣 子 枣树出叶子晚,开花也晚。 枣花开得密集,细小,清淡,就连香味也是时有时无的。有那么一天,不经意间闻见了香味,就知道枣花开了。抬起头找,就看见了针尖大的枣花,一簇一簇,一簇一簇,在枣树的叶子间嘟噜着。 枣花的颜色比叶子浅,颜色有些发白,也有些黄中透绿。如果仔细看,每一朵枣花就像微型的海星;再看,又觉得枣花的造型像是女人夏天戴的那种起装饰作用的小小的礼帽。被小小的花瓣环绕在中间的,是一
我生于新疆天山脚下的一座小城。那时还很年少,我去了位于吉木萨尔县的一座古城废墟,当地朋友说这就是唐代的北庭都护府遗址。我在那些残垣断壁中流连忘返,看着夕阳斜下,看着成群的野鸽子腾空而起,看着拉长的身影引来了大戈壁的阵阵小旋风。出了废墟,我的脚下是芨芨草,是骆驼刺。暮色降临,北风卷地,那些蓬勃生长的红柳丛逐渐幻化成守卫军镇的唐代士兵,发出盛世边陲的呼啸。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造访了很多地方,高昌古城
成都,锦江区,下午四点钟,天气阴。 我坐在一家装修老派的宾馆里,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南河。听前台的服务员说,这座宾馆曾经接待过法国前总统希拉克。据说希拉克感到为他提供的总统套房过于奢华,婉拒后挑选了一套普通客房。“可能就是你住的那间。”服务员用川味普通话跟我开玩笑。窗外的河水安宁如镜。河畔的树上站着一群白鹭,它们动作一致地展翅、跳跃,然后贴着河面飞行。平静的水面荡起阵阵微澜。河的那边,城市在眼前全
后来呢,如众愿,却非我所愿 说了我在忙,就不要问我在忙啥,我还得现编 人们说着知心话,话里却全是套路 买了一本自我提升的书,发现盖泡面挺好用的
焦灼的期盼 从1981年到1983年,整个洋县——更确切地说,是整个世界只有姚家沟这一对朱鹮夫妇在孤独地筑巢繁殖。 1984年在三岔河发现新的朱鹮夫妇后,终于有两窝朱鹮同时繁殖了。 这让所有人都倍感振奋。 当年,洋县朱鹮的总数量达到了16 只。 纵向看,成绩不小,增长了两倍多。 横向看,成绩不大。4年时间,平均每年增加不到2.5 只。而且这不到2.5只中,是把所有伤残的、送到北京动物园
再见莲亭 2019年,腊月二十一。 莲亭,城西的城关村。正午的阳光,如一碗水,晃荡在悠长而逼窄的巷道里。 冷风细瘦,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半面灰尘,半面油烟。灰鸽子划过瓷蓝天空,碎裂声,被城中村的嘈杂淹没。 沿着那巷道,直行,再直行,右手,转角处的院落,便是我租住的地方。 我已经忘了那是多少号院子,48号、52号,或者96号、135号,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在城中村,它们如出一辙。陷进墙壁的
石涛的绘画理念是超越时代的,是最具现代意识的,“笔墨当随时代”“我自用我法”等观念的提出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这些观点对后世文人画的发展影响巨大且深远,即使在今天也不过时。 石涛是革新者和探索者,他的绘画核心是一个“变”字,石涛说:“夫画,天下变通之大法也”“笔墨当随时代”“我之为我,自有我在”“我自用我法”“昨说定法,今日说不定法,吾以此悟解脱法门也”。绘画应随时而变、随环境而变、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