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精确的拯救 瓶中花精确,因含水而显得脆弱, 镌刻一个实在的夜晚。 蜂鸟,蓝天上唯一的质料, 间隔开飞过我们的头顶, 圆圆的肚子两边一对小翅膀剧烈扇动, 小型涡轮发动机,看不见的风轮 向我们炫耀它与蓝天的亲密关系。 一望无际,一片云也没有。 始终相伴,从彼此的手臂上我们寻找 人的引力,我们在身体内迅速召集群鸟, 传导大脑的雀跃。 嘴唇薄如瓶中黄色之郁金香…… 抚摸能够拯
罗伯特·哈斯在一首诗里,提到了“诗人的劳作”这一提法(但是他那首诗似乎与诗人的劳作无关)。你为什么写作,同时你为什么写诗?从根本上来说——因为一再被词语和存在捕获。从惯性来说,这是一种手部的机械运动,即指尖不停地企图复制心灵的随机波动。正如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诗人赛·托姆布雷画下的那些线条。我必须在这个世界留下我的痕迹,那种属于我的独特痕迹。 诗人或许是这样一种人类: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像日光在木杆
网络诗歌,拿什么来拯救你? 1993 年至今,中国网络诗歌已经走过30 年风雨历程。其表现可谓是让人爱恨交加:爱其率真、质朴、虎虎有生气,恨其幼稚、放肆甚至粗鄙、堕落。这也意味着,未来10 到20 年间是中国网络诗歌发展的重要时期,关乎其诗性品格是向上抑或向下、崇高还是崇低、审美或者审丑的价值取向问题。设若顺利度过这段时期,中国网络诗歌将会迎来“不惑”甚至“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成熟季节,否则
向天渊的《现代汉语诗学话语(1917-1937)》(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年4 月出版), 以1917 年1 月至1937 年8 月为时间论阈,重点研究的是现代汉语诗学话语的存在样态及生成理路。本书主要由话语主体的审视、话语方式的分析、话语文本的解读、话语理路的描述数个部分构成。话语主体的审视,从知识结构和文化身份两个维度,对现代汉语诗学话语主体进行了具体的考察;话语方式的分析,提炼出“格
暮色已近 于我,尘世之难,过了多半。 后患命定,虽然还有些微不明。 不忍的,无奈经历了, 暗中渐渐而至的,只能垂手恭候。 我知道我必将经历那些, 只能独自拥抱那缓慢而来的历历痛楚, 于人生之秋晚,感叹这尘世 竟然是要无限黯淡下去的混沌。 尘封的刀子 尘封的刀子,这一晚 他再次取出擦拭。 暗夜裂开, 他依旧擦拭着那刀子 咒语一样凝神盯着。 刀子终于随着他的凝视,
草原上有一匹白马 一匹白马,把闪电带到草原 飞奔的马掌 叩击大地沉默的呓语 千年万年的苍茫 在马尾上飘扬 花瓣仰望、颤抖,渴望被碾得粉碎 花香、花汁,随着激情去远方 风从草原经过,如同 流浪汉闯进花园 一匹白马,自在疾驰 草原上有了一条神奇的河流 时而,划开草地的胸膛 时而,缝合大地的忧伤 白昼挟裹黑夜的神秘 黑夜拥抱白昼的冲动 仿佛远在他乡游子回家的路 只在梦里
捕梦录 你梦见你们一群人 被困在一间漆黑的房子里 外面夜色如墨,繁星如灯 从天窗中垂下一道长长的绳梯 你们揭开了天窗,一个接一个抓住绳梯到达了天宫 你梦见你们一群孩子在一个小湖上玩耍 突然像一群羽毛凌乱的白鹤那样飞起来 没有翅膀,也没有飞行器 你无法记清飞翔的姿势 但那种飞翔的感觉何其真实而畅快—— 在飞翔中变得愈加辽远的天空 及脚底下缩微的田畴和屋舍依然十分清晰 你梦见
引 层层房屋鱼鳞叠 半依山腰半海滨 ——陈策山《箬山风情竹枝词》 金涯尾路39号 一个迁徙族群的印迹 在石坎、石屋、石路叠加的山冈上 剥开粽叶,撞见半山半海 在手绘地图上 这是缩小的一个点 我来到,拥有一个孤悬的海角 假如我没来,海湾寂寞 只有他在说话 为海山写传 那山,有浪的形状 那海,有山的沉稳 箬叶依次打开 外箬,更多的故事 是大海辽阔的一部分 是闽南口
我们痛饮某种虚空和最后的事物。 ——保罗·策兰 斯里兰卡 现在用茶匙盛出的这些棕色细碎之物 叫斯里兰卡红茶 我遇见并带回它已是很多年前 它曾经是绿色的或者此刻 她棕色的瞳仁里面依旧是绿色 只是记忆沾满了黄沙 如果锡兰岛在印度洋上能够漂移 向东,再向北,也许 我站在黄河口初夏的露台上 就可以再次看见她,而不仅仅 低头嗅闻这尘封而又弥散的茶香 玉露 京都还停驻在唐朝 你
散步记 走得太慢,慢得听得见 胸廓里发出呼啸 像是身后巴岳山上 有一只从未被捕获的古代老虎 它的声音语言,像几个朝代的沉默 我绕行玄天湖一圈 用脚步 完成对涟漪和深渊的绑缚 水在呼啸,接着星辰在呼啸 我脑中那句将要成形的诗 四散成碎砾 声音逼出另一种声音 语言接头上另一种语言 最后蹲坐在岸边 看云朵从黄昏的唇齿间逸出 我抖了抖夜幕的大氅 向明日折返 仿佛未来,已
双溪古码头 我能做些什么?在一条江的 上游。在瓯江双溪古码头 用奔流千年的水,以及 蚱蜢舟。去链接历史 一部老鼠山文明史 一部近代温州人创业史 我还能做些什么?在一条江的 下游。在瓯江江心屿码头 现代城市密密麻麻的高楼建筑群中 道路替代瓯江,汽车马达声湮没 蚱蜢舟。他们逃离原野乡村 他们在江心屿观景台 见到奇迹。循着一条江 上游是清澈,下游是混沌 就如一个人从农村来到
1 一千年过去了,大地还有酒香,麦粒和草籽也把自己还原于酒,在历史的铁瓮里无数次发酵。 乌鸦在山脚下啼叫,野韭菜花尾随于平实的哀怨里。 无垠的巴林草原啊,牛羊以你为梦想,骏马不能忘记绿色的故乡。浮华早已陷入驿亭坍塌的狂笑,而暴力的崛起,夺去了语言的权利,无法再现的事物,在黑夜的流逝中长存。 事必躬亲。 啜饮野百合之露。 太阳留下不可磨灭的光辉。 ——我从踏入这片土地的一瞬,就开启了与
中午 全世界的人都在剔牙 以洁白的牙签 安详地在 剔他们 洁白的牙齿 依索匹亚的一群兀鹰 从一堆尸体中 飞起 排排蹲在 疏朗的枯树上 也在剔牙 以一根根瘦小的 肋骨
这《剔牙》诗,年少时看不懂,而今,年事已高,竟无比喜欢。 一首诗,在我这里,有他躲不开的命运,只能说我与他有缘,终于打开了理解一首诗的大门,而那钥匙就是命运的密码。所以,我们要相信时间。 这首诗其实是一幅人吃生物、生物吃人的画面。充满野蛮与吃相,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和世界的真实,这也是诗人要参透与呈现的。吃得尽兴、过瘾的状态下,人与物安详悠闲地吃与被吃便形成了大的反转、反差,诗意在此间逐渐孕育与生
在这件事情上时间早已隐身 年岁与年代也消失无迹 只有一种感觉比任何事件清晰 那会儿天空很美,母亲和小姨 刚迈出房门 在寂静的风声中站立 我很矮,脸挨着母亲某粒扣子 一个老旧的竹篮被拿在手里 将要被拿来盛装香草 我们正准备出发,去幽谷中采摘某种药材 就在那时死神忽然掠过 屋子在风中展开了裂隙 像一种放弃 坍塌在我们的身上
这首诗吓到我了,我相信真有一场坍塌,而且是挥之不去的恐怖时间,一定在诗人心里刻写了痛,制造了梦魇的黑色时间。 诗人写下这首诗,应该是走出了那个时间,来到了纸上的这个时间。 诗人在开篇写下“在这件事情上时间早已隐身/年岁与年代也消失无迹”的诗句,意在强调无论时间多远多久,痛会一直痛彻着;坍塌的阴影、破碎的声音、不会消失的执念。 这是一种无奈的情绪,也是贯穿全诗的一种郁滞气息,引领读者顺利进入诗
穿过枯燥无味砖石垒垒的城市 夜间,田野走进了我的房间。 展开他那绿色的手臂,鸟儿在腕间啼啭, 叶儿也随之翩翩。 他的手中握着一条河流, 田野的上空也随之进入房间 携着一篮刚刚摘下的珠宝——星辰。 大海坐在我的身边 地板上还铺展着他那洁白的尾浪。 寂静之中,长起了音乐之树 树上挂满各种美妙的语言 闪闪发光,成熟、蒂落。 我的前额本是洞穴,其中居住着一束闪电…… 思绪任性翱翔
喜欢一首诗就像谈恋爱,必须要花一些时间来面对,来相互了解。 这首诗有它的繁复、唯美和费解,初读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但我不愿离开,那是一个磁场,吸引力很大。 题目是《访》,读过之后觉得应该是《田野来访》或更恰当。但是,思索之后,觉得还是《访》更有意味。如果是《田野来访》,给人感觉更写实,使读者理解此诗或者有障碍,或者不顺畅。因为《访》有其开放度和不确定性,这也许才是诗人要打开的诗意空间。 仅从
运河柳 触摸骨头,我的身份来自河边一户穷人家。 承受摇晃,“我愿意做一名披头散发的老父 亲”。 落日从右肩坠沉,一团模糊的墨迹 正从薄暮的 咽喉,吐出淤积一世的哀怨。 一根根发丝在脱落。 我真的知道,世间有许多相爱的人 有被风吹散的危险。 捣衣歌 早晨,捣衣人在水面不停地晃动, 一面古铜色镜子,被捣成不规则的多边形。 运河的早晨,开始倾斜。 咚咚咚……鼓声密集,像对一个
变局 炫目的色谱 抹亮西域的天穹 一座城被点燃 也点燃每个人的遐想 我的心,随着唐装上的符号流浪 流浪进大唐 五花马千金裘换美酒 遍地浮华,只有诗化为不朽 秦腔唱曲 粗犷高昂 回转处,是述不尽的缠绵断肠 荔枝丰盈诱人 华清池水太浊 难以鲜久 西风瘦马 衰败始于跌倒 碑林循环着兴衰 解码的密匙文字间暗藏 清晨 我穿越黄土高坡 黄河之水 目光里漩流 军号嘹亮 从窑洞
平静的沙尘暴 一粒沙子挨着另一粒沙子 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身边 他们和落日交谈,却彼此沉默 要说的,落日早已经说出 没有说出的,也不必再说 在没有方向的巴丹吉林 牧人们随意地用手一指 “就在那里” 湖泊和道路都藏在沙子里 更多的迷路者正在赶来 住在巴丹吉林的人 都沉默而寡言 仿佛一开口 就会走进一场沙尘暴 在阿拉善 顺着道路向前 路旁,沉思着反刍的骆驼 它们会看看
从绿汁江到红河水 天有晴时也有阴 一阵狂风,就把戛洒江 赶成了一匹奔驰的马 清澈的绿汁江和多情的大春河 在此汇聚 泥水,红了清溪 三江并流,并成一条 多民族共荣共生的河 红色的水,从云南起步 怀揣一颗红红的心,一路向东 向着辽阔的大海,直奔而去 我知道,清亮的水能变红 被染红了的水,也会再次被澄清 在红河州石屏县,在异龙湖边 我看见,归巢的鹭鸶,正一点一点 将黑下去
知己 一如我拨过琴的手 你的耳朵穿过乐音 来到我的身边 我所见的,是你由远及近 是你的脚步声由小变大 我说动听,我是说 你的眼神、你的眼光 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捕捉到我灵魂的不同 是的,你同样说你觉得动听 我的手指和我在琴上跳舞 在你的身体上,我拉出 一根又一根的琴弦 我与你 将你摇晃的时候 我的目光深入你的身体 你固执地认为,哪怕 隔着一块玻璃看我 也是好的,
伯劳志 没有一只鸟,可以独自飞过清晨 也没有一只鸟,可以在阴云的笼罩下 渡过茫茫黑夜。那就让对岸的 杨柳奔跑得更快些吧,就让 河水中流淌的灯火 燃烧到天明吧,在隐秘的 希望到来之前,或在欢乐的眼泪 溢出眼眶之后,我们能够想象的事物 有无数个,可以抱在怀中的梦境 却越来越稀薄,而伯劳拆开的叫声 仿佛是向我们敞开的世界 又仿佛是囚禁于时间的肉身 在离地平线更远的地方 我们不
海边日出 凌晨五时 一束亮光劈开黑沉沉的海面 大海就要苏醒了 金黄的水波越来越宽阔 我在开满长春花的栈道上 追着那束光向前跑 海平线上浮出的半个火球 燃烧着,滚动着 蓄势待发喷薄之力 我停下来,屏住呼吸 等待那无与伦比的腾空一跃 拍月亮 十一月末的上午 临近十点,我走在街上 拍下一枚月亮 巴掌那么大,淡云似的白 天空万里无云 因此她能清晰地在一片深蓝中 被我发
与秋书 清晨难以挥去的白雾 一度压着群山起伏 抵近湖面,几近倾斜的天空 因为一场雨 而轻盈,安然无恙 蝴蝶的翅膀只摆动了一下 秋天就来了 在中年泛黄的南方 白露至,一些草木死了 一些深水依旧养着群山 某种蓝的面容 秋凉,我提着滚烫的热血 从坠落的黄昏 来到秋天的危崖 岩壁上去年的诗深入岩石,凹陷 中止了我再次燃烧 在山谷中获得的涛声和鸟鸣 都一一还于山谷 傍晚
刚刚立秋,这个梅山深处的小山村 就被互联网捞了出来 像一锅滚开的麻辣烫 摆到了绿色天然的桌面上 闻香而至的各色车辆 越聚越多。在支书的安排下 几位年壮的村民 前往村口,当上了临时协警 果园,鱼塘,禽舍,田陌 都成了闹市。彩色的人流声浪如潮 雪梨,黄桃,柰李,野果,山药, 乌鸡、鲜鲤鱼,无一例外都成了抢手货 开心的八月瓜,被新主人带走的时候 笑得咧开了嘴。烈日炎炎 勤劳的
苦夏 家乡的小路瘦了下来 一整个夏天都没有人走 时间打这儿经过,连痕迹都不留 草一直荒着,夕阳也懒得照过来 六岁那年,因为爱吃黄瓜 妈妈对我说“苦一夏,瘦六斤” 吓得我差点儿从五岁直接跳到七岁 影子与我相依为命并一起长高 我们都是苦夏的人,我们都很瘦 有一种苦,从嘴里一直苦到了心里 而且常常是夏天过了,苦还在 我想从家乡小路上走一遭 尝尝那些新长出的草,有多苦 余寒
相爱一生的双亲 母亲和儿女们 整整守护父亲九天 父亲断气时 母亲用额头 轻轻碰老伴的额头 生离死别 没有大哭 几滴泪水 滴滴重如巨石 压碎了一个小山村 父亲走后 母亲的孤单 就像黄昏时 鸭子在田埂上转来转去 找不到伴儿 在狗都饿得叫不动声的年头 十七八岁的父母 结成一对斑鸠 五十多年飞出飞进 山沟沟里的草窝 各人一把锄头 各人一身力气 太阳没起就出工 太阳歇
渡口 渡人还是渡己 沉寂的一切,似乎就是答案 江风习习 我的记忆从一片荒芜划过 那个随拥挤人群走来的少年,眼中的焦灼 如此清晰可见 繁华与落寞,只是沧海一粟 我们还没来得及叹息,岁月已爬满 彼此额头 不息的江水,向着东海奔跑 我的白发不停飞舞,仿佛在为那些曾经的繁华 摇旗呐喊 拂晓 在黑暗中行走的脚步 终于抵达又一彼岸 丝绸般的夜反复折叠 我与此刻的人间一起 将
除夕 从知道过年这个词开始,一生为它纠结 晚餐是预订好了的 不像小时候,父母要为这顿饭 忙碌整个下午 我沿着古老的通扬河漫步 前面有个人,孤零零地 在河边垂钓 这大过年的,一个人还有心思钓鱼? 他告诉我,一个下午什么也没有钓到 说着,客气地给我递烟 这是一位重庆来的打工人 在这里好几年了 好几年过年也没有回去 女儿已经成家,老伴儿 在女儿家给女儿带孩子,房子也小 路
担心 当初,那个总是忽视 妻子感受的大男子汉 如今已变得格外谨小慎微 而这一切 都是年龄倒逼的 我清楚,自己每天 都在向着年老慢慢靠近 对妻子的依赖也与日俱增 我总担心哪一天 妻子突然不在了 出门忘带钥匙的我 无法打开回家的门 相信未来 不要灰心,有阳光万道 会为我们擦亮日子,会为 娇艳的花朵铺陈最温暖的底色 要相信未来,这绝对没错 那是尘世中的每个人 努力奔
荒谬 诗歌是一种荒谬 永生是永世的荒谬 不道德是可耻的荒谬 沉默是永无止境的荒谬 假装自己未曾悔过是一种可笑的荒谬 放弃谴责也是一种荒谬 撒马尔罕的月亮 深夜,一面镜子敲击另一面镜子 我醒来 窗外,撒马尔罕的月光把都城洗亮 披胄的士兵守卫公主榻下的游廊 一片阴影遮盖另一片阴影 一束光芒熄灭另一束光芒 玫瑰飘洒细雨 弦乐沉沉 玉石手镯琅琅作响 离开夜宫时,拂晓将黑暗
树叶在空中踱步 阳光迸射,虫鸣矮了下去 大地仍在延续不可救药的荒凉 那驱动彤云的北风 尚未订好南下的盟约 故乡在月下披一身皎洁 将隐隐作痛的故事堆满粮仓 漫天飘飞的雪,跟不上诗心驿动 树叶在空中踱步 嫩绿是一步 枯黄是另外一步 落叶在秋风中形成漏斗旋涡 所有的生命都会死—— 唯有爱生生不息 唯有记下这令人屏息的疲惫 2023 年11 月20 日 那么多的枝条就站立一
春色 只用远山含黛这个词 显然是不够的,还有 在村口小池塘旁边卖菜干的大妈 在新铺设的柏油小路上扫落叶的大叔 还有那棵1500 年树龄的香樟树和它刚刚长出的苞芽 作为春天的一部分,现在 它们来到我的眼前 远山早已放下身段 把黛色融入小池塘 在上书房门口相遇的人 谈起了人工智能带来和带走的事物 在这个叫曹角湾的古村落 我看见的春色 和上书房墙上三百五十年前的春色一样 古
内伤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我们无助地等在外面 像每次受伤后等待母亲 扒开灶膛里的柴灰止血 只是这一次等待的是 母亲的骨灰 柴堆仍然在屋后 灶膛里的火熄了 我们的伤也变成了内伤 门环 当它们环环相扣 两块杉木扭结一处 亲人们荷锄而出 当它们分开,悬于各自的门眼 大风吹过易家墩 这是我们的家 寥落的瓦房散落平原 它们未经刨光铣凿 从来没有严丝合缝 风声、月
夜雨西北 雨停歇在西北方 夜即将降临 房子一角映着树的黑影 和远方葡萄藤下避雨的人 我听到一阵哭声,一阵笑声 他们为着什么? 天空中没有人类痕迹 我沉寂的思想里 火星人也已经离去 飞碟坠落在草地上 一只爱水的蚯蚓已经沉睡 将会在银河系的任何角落醒来 迷雾 我为一阵虚构的声音哭泣 或者我从未听到什么 只是行走在昨天的路上 仿佛平日的天空中 突然落下一座巨鲸 痛苦
花的心事 花草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就像大山里生活的农民 风把一粒无辜的花籽 从花园挟裹到路旁崖边 一场及时雨在催命 绽放,是它对世界绚烂的表达 头戴红色安全帽的民工 他们被命运打发在最炽热的枝头 他当然要开花,开花 把深埋的怒气和力气,一同迸发 青云山 每一块石头都有灵魂 那爬满青苔的巨型山石 正在为流逝的昨日赋形 站在山顶的一棵树 终于等来了他的比肩 头顶飘来
扇车 许多时候都是这样,扇车 独自在院子里晒太阳 它不再和鸟雀们吵嘴,不再 肚里转莲花,口里吐黄沙 它的手里也不再握有粮食 鸟雀们不来偷食 省去了它不少麻烦 扇车磕旧时光 多年的习惯,现在 它成了孤独的王 那年秋天 兄长用木板、石块、泥巴 让它站立起来,引来乡亲们 一片惊讶的眼光 这让它风光了好一阵子 它也没有辜负兄长的期望 肚里转莲花,口里吐黄沙 将糟糠秕谷与
卡罗尔·安·达菲(Carol AnnDuffy),1955 年12 月23 日生于苏格兰,住在曼彻斯特,曼彻斯特宗教大学教授和写作学院创作总监。2009 年5 月当选为英国桂冠诗人,是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桂冠诗人。自1974 年出版第一本诗集《肉身风向标》后,陆续有九本诗集问世,创作备受肯定,曾获得包括艾略特文学奖在内的多项文学奖。 那天早上布拉姆博士坐在她的桌前 依然不知道斯坦福德女校的笑声
望 雪 鹊啭窗间月落枝,晓风吹彻玉参差。 一天雪意拾不得,空有诗心无好诗。 城中雪 云气凌空似有根,擘开寒岭一城吞。 车流漫卷冬风雪,不让霜花铺路痕。 诉衷情 数家灯火出玻璃,云杪晚风欹。楼头惊醒弯月,雪压屋檐低。 闲桌椅,乱裳衣,忍寒饥。写些小字,掺入相思,拼作新诗。 西江月·打水漂 芦荻放开秋色,石头吻上清波。只因一度醉烟萝,不肯匆匆别过。 更有鸟鸣痴梦,还和风进旋涡,水
一剪梅·坐京哈高铁有感 巍峨燕山阅万年,壁立雄关,古道缠绵。一龙穿越夕阳间,流水孤村,老树琼田。 若点风声淡淡烟,心绪翩翩,诗意连连。归家不似古时难,洗去征尘,天地皆宽。 丁香 东风拂过若轻纱,妆得枝枝簇簇花。 已是春光留燕子,况无夜雨听人家。 云屏月幕三更梦,锦瑟香帘十二桠。 待晓不妨闲处看,嫣红姹紫映朝霞。 平安夜,小雪后晴(新韵) 万家灯火万街灯,月下流云笛一声。 风起林
萧红简介 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张迺莹,曾用笔名悄吟。1911 年出生,黑龙江呼兰人。20 岁时,为了反抗父亲包办婚姻逃离家庭,开始过流浪生活。1932 年秋与萧军同居。1933 年开始发表《弃儿》《王阿嫂的死》等作品。与萧军合著并自费出版小说散文集《跋涉》。1935 年,在鲁迅的支持下,发表成名作《生死场》。1936 年,东渡日本,创作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1940 年,与
萧红自集诗稿《私の文集》封面封底,北京鲁迅博物馆藏 萧红,原名张迺莹,1911 年6 月1 日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现哈尔滨市呼兰区)东南隅龙王庙路南张家大院。儿童时期的萧红活泼好动,在祖父的陪伴下度过了难忘的童年时光,许多烙印在记忆中的片段也成为其代表作《呼兰河传》的灵感源泉。1930 年夏,刚刚初中毕业的萧红被家中敦促与此前订立婚约的未婚夫汪恩甲完婚,而此时的萧红已与在北平中国大学读书的
(一) 那边清溪唱着, 这边树叶绿了, 姑娘啊! 春天到了。 (二) 我爱诗人又怕害了诗人, 因为诗人的心, 是那么美丽, 水一般地, 花一般地, 我只是舍不得摧残它, 但又怕别人摧残。 那么我何妨爱他。 (三) 你美好的处子诗人, 来坐在我的身边, 你的腰任意我怎样拥抱, 你的唇任意我怎样的吻, 你不敢来在我的身边吗? 你怕伤害了你处子之美吗? 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