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福兴苑门口那棵老槐树上落了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了好一会儿。喜鹊叫早这情景并不常见,因为这座城市自古以来就乌鸦多,喜鹊少。黄昏时分,经常可见黑泱泱的乌鸦遮天蔽日,起义一般俯瞰这座城市以及城市的居民。福兴苑的居民对乌鸦没有什么好感,人们更喜欢喜鹊,但真正意义上的喜鹊很少来,偶尔光顾的是灰喜鹊,而灰喜鹊与喜鹊不同属,是冒牌货。今天,喜鹊的光顾让福兴苑比平日苏醒得要早一些。老班每天早晨五点钟准时下楼
我要做出改变了。文历历重复了那晚入睡前想到的话。为此她打开手机下载了名叫番茄钟的专注App,翻身下床,换上新买的深蓝色瑜伽外套。涂过防晒液的鼻尖在镜子里反光,文历历却想起一个小时前这面镜子里丈夫的面孔,是想象中的面孔。一个小时前,丈夫林海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刮胡子。嗡嗡的机械声吵醒了她,她想埋怨,但注视着丈夫满是褶皱的灰色西装背影又咽了下去,转身朝墙那面睡去。那会儿她揪着棉被困意仍足,却反复要求自
初中毕业,殷千乐到走马岭学吹唢呐。他师父叫费贤卿,是菖蒲水镇有名的唢呐师傅。据说他能用一支唢呐,逗得百鸟欢鸣,或者让人肝肠寸断。见识过他在葬礼上吹奏的人,谈起来仍心有余悸。 “别说了,想起他的唢呐声,我就只顾流泪。” “是的,特别是《哭五更》,像娃儿哭。” “别人吹唢呐是往耳朵里钻,他吹唢呐是往心里走,谁受得了?” “听说他师父更了不起。” “敬老院那个瞎子?我没见识过,灾荒年就死了。”
“桌子里藏着颗子弹” 我到市作协时,侯真明正与市文联领导聊天,老远就能听到他的笑声,嗓门远比房门大,时不时踱上两步,窗外蝉声在他身影里晃动着,缥缈如烟,时浓时淡。 上午八点半,市文联秘书长安老师打电话来,说侯总很想见我,问我可否去一趟。 安老师是文联驻会的秘书长,擅长写历史小说,学养深厚,为人宽宏,素为我敬重。 我问安老师,老侯想干啥?如果想找人写传记、搞宣传之类的就算了。我这人较真,嘴不
1 车开出四公里长的隧道,又行驶两公里多,远处被同学特意提及的标志性巨石——盼子归,映入余修文和安晓雨的眼睛。 盼子归立在山顶。由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叠加而成。从高速公路的视角看过去,余修文横竖看不出这两块石头是女人的模样,倒是看成了人体上的某个部分。他把这个看法和安晓雨一说,安晓雨看了一眼石头后,立马伸手掐住他的腰,刚想用力,余修文赶紧说,别动手,开着车呢。安晓雨只能嗤笑一声,你就只会想这个,不
一 金旦蹲在院子里,把消毒后的充气浴缸折叠好放进归置箱中,当他起身拽下晾衣竿上的浴巾时,就见休年假在家的房东姜子芽像一条白色经幡飘了过来。金旦边叠浴巾边问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事。 “明天是交房租的日子,别忘了。”姜子芽手里拿着一包医用口罩拍打金旦的肩。“知道,知道。”金旦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 “知道更要做到。”姜子芽把口罩朝金旦手里一塞,身子一扭进了101室。 火烈鸟般的大长腿……就在金旦还
第十章 宋美善从大连寄来一箱海鲜,指明陈子虚转送给李小宛。自从离开唐县,自从和陈子虚离婚,宋美善和他联系得比以前更多些,她关心陈记者的生活起居,关心他的健康状况。 她坦言:“没有婚姻的枷锁,没有婚姻羁绊,我觉得我更能照顾你,也更能接受你,或许还可以再爱你。” 陈子虚问她:“你为什么要寄海鲜给李小宛?” “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老梦到李宛秋,我以前的同事,你以前的相好,现在想来,她是个好姑娘,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