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说“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柳宗元《封建论》这篇文章,距今已经一千两百多年,但它所提出的统一与分裂、郡县与封建、选贤举能还是世袭世禄等一系列问题,都是中国历代改革的要害。 我采用的是讲稿的形式,这种方式虽不甚“规范”,但这是一种讨论问题的好办法。理论研究只能从问题出发,照亮历史等社会科学研究的只能是当下的问题,问题是时代的口号,是时代表达自己最鲜明的呼声,总的来说,历史、哲学等
滴水识海,一叶知秋。说的是由微见著的道理,也是自19世纪后期德国社会学家、哲学家齐美尔提出并提倡“微观社会学”和20世纪前期法国年鉴学派迅速崛起以后,诸如田野社会学、专门化史学、社会心理(精神)史等研究开始兴起并逐渐蔚然风行的方法论表征之一,而一旦此种方法同诸如法国哲学家福柯的“知识考古学”结成某种理论联盟,别具一格的微观社会学、专门史学或历史哲学、情感心理学等新的学术观念,便很快突破启蒙时代以降
一 《80后,怎么办?》从最初的思考片段到最后成为一本著作出版,前后大概有近6年的时间。2009年,《天涯》的“作家立场”栏目约我写一篇文章,描述近年的中国思想动态,我以《分裂和建构》为题书写了我的一些思考,其中的一些片段,构成了《80后,怎么办?》的前置文本。在2011年前后,我产生了一种更强烈的表达冲动,记得有一次我走在北京积雪的街道,一位同行问我最近在思考什么,我回答说:思考我们这一代!她
文化之于人的意义,犹如土壤之于植物生长。人总是在某种文化背景的同化下,通过汲取其中的有机成分,来颐养自己的性情,造就自己的人格,开展自己的灵魂生命。一种文化成熟与否,某种程度上体现在它能够涵养、构建出什么样的人格,使之有效地应对自然环境与社会生活的变迁,成就不同的事业,活出非凡的人格气象与精神境界来,让人在更充分的意义上成其为人,而不仅仅是游牧在地面上的吃肉动物。具有出类拔萃的人格的人,被称为圣贤
资料推荐者附言: 作者三十岁这年,母亲不幸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为了尽孝,他放弃了武汉的舒适生活,回到郑州陪护母亲。 2010年10月开始陪护母亲,2021年9月母亲去世,全程陪护时长10年10个多月。 十年里,他亲历了母亲从健忘到精神分裂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漫长、残酷过程,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十年,他从而立变成不惑。本该奋斗的黄金十年却因陪护羁绊而一事无成,巨大的中年危机感令他濒
一 温水煮青蛙。每每想到,自己现在是个杀手,程晖就想到这几个字。不是天生的,不是化身博士那种来回变的,就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再没有回头路。他想过找几个字来替换“温水煮青蛙”,竟然找不到,这几个字真生动,把话说尽了。 如果追究一下,要从一九九三年算起。一九九三年七月二十一日,下午四点,程晖在办公室接到电话,要他“来一下”,他起身去往隔壁的陶主任办公室,敲门,推门,开门的瞬间,陶主任正在收拾桌子
飞机还在滑行,手机响了。就此开始讲述吧,无所谓。就像此刻,坐我身边的男人心里怎么想,我一点都不在乎。过去的两个小时,他一次次向我微笑、搭讪、献殷勤……我始终像一座沉默的冰山。他想做什么?一个天真得近乎愚蠢的男人,长得像胖头鱼。如果你在荒岛上遇见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生起煎炒烹炸的纠结。飞机着陆的那一刻,他长舒一口气,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手搭行李舱,随时准备一阵风消失。他不再对我抱幻想,像鱼钩终于放弃了近
一 小邶和伍锦春是在现代美术馆认识的,严格说来,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美术馆,而是一个文化创意园区,有点像北京的798,虽然规模没有798大,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里面也有画廊和艺术家工作室,也有各种时尚店铺和餐饮,所以汤牡丽说,这世界他妈的就是一个复印机。汤牡丽是小邶的女友,形象十分淑女,但说起话来可一点儿也不淑女,动不动就在自己的话里镶嵌进“他妈的”三个字,好像她的话是枚戒指,而“他妈的”是一颗闪
一 府前街永远不缺饭馆。有人的地方,就有对食物的需索。童安市在京沪线上,黄河流过,标准枢纽。人杂,口味就杂。府前街总飘荡着一股复杂味道,是各种食物、调味品一块烹饪出来的,也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各种动物,受尽了煎炸炖炒蒸,还魂来了。 餐馆是人间的,沾染了尊卑等级。列上的,是佛跳墙,米其林餐厅。接下来就有了不甘示弱的——主要是本地菜,童安市地处齐鲁腹地,菜谱流转下来,八大菜系之一,鲁菜。
万里荒寒的敦煌大漠,守窟人将一把火焰揣进口袋,他的口袋干干净净。掏出来的瞬间,火粒随着他手中紧攥的砂砾颗颗洒落,我定睛一看,那是南方天空的星辰。 一、春生花 相 一九三五年秋,常书鸿先生在塞纳河畔的旧书摊上,被一本《敦煌图录》画册震撼。时隔半个世纪后的一九八五年,守窟人在长江浮游时被铁钩所伤,伤到了跟腱,成了瘸子。 次年,他从温暖的南方一瘸一拐出发,一路走走停停,最终搁浅在西行北游的路上,
沈雨霏 是霏霏先发现猫食盆有人倒剩饭,猫食盆是她三年级之前用过的不锈钢饭盒。小学在火车站附近,对着单洞。学校有个小食堂,一荤三素、一份米饭,不锈钢饭盒在她妈和她姥爷的一次争吵中摔出了一个大坑,跟狗啃了一口似的,饭盒不耽误用,就是放桌子上不太平。三年级时食堂改良了,学生提前一个月订份饭,三十天,九十块钱,三十张恶劣的纸质长方形饭票。饭菜一天一人一盒,一天撕一张饭票,还是不锈钢盒,这次是公有财产了,
沿河行 过了腾冲,河流还在向南流。 云南松细长的针条层层叠叠指向天空,松果与太阳挂在同一个方向,鳞状的纹路随太阳光芒的移动或明或暗。松树下江水浩浩荡荡,掀起一层层七彩的水雾,此起彼伏,偶尔落下的松针从水雾中飘落,瞬间就被送往远方。浑黄的涛浪不知疲倦地互相拍打、追赶,它们有的来自界头,有的来自明光或者固东等地,在龙川江的号召下顺利会师,一路跋涉,过龙陵、陇川、梁河、畹町等地,誓要把高黎贡山破碎的
草语:花渡头 过了春分,日与夜的交界渐渐下沉,黄昏变得冗长。 路边稀稀疏疏的成行灌木,突然开出一种奇丽的小黄花,浓密的花瓣弱化了木质的存在,流淌成一条悬空的花的溪流,在人世间穿行,偶尔鱼儿从溪流中跃起,枝叶弹动如水花和涟漪,那是栖于树上小鸟飞去的痕迹。这种黄色饱和度高,喷薄而出,很现代主义,没有一点传统色系的温柔、敦厚、蕴藉、淡雅。小黄花叫黄花风铃木,从遥远的美洲舶来的品种,还有一种淡紫色的叫
母亲独自栖身的岭南小镇,黄昏总是冗长,琥珀色的天空藏身在挤成堆的楼房后面,人若是站在巷子里,透过缝隙,头顶只有一块小小的天空压下来,这里瞥见的黄昏,在我眼里一直都显得荒凉乏味。 而从母亲向本地胖女人租下的二楼单间一个窗户望出去,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夕阳被一幢幢紧贴着的建筑完全遮挡住了。五楼以下的住户日日笼罩在昏暗的日子里,置身在这样的空间,黄昏来临的时候,与我和母亲并没有什么关系。 母亲算是逃到
一 一个寂静的黄昏,地面突然剧烈晃动。我头晕,十分疑惑,分不清是怎么回事。本能告诉我,这不是好事,必须迅速跑到开阔地带。我起身离开凳子,逃跑的过程中,差点被颠簸的地面晃翻。我歪歪斜斜地跑到院子中央时,听到了凳子被坚硬物打砸而发出的声音。我愣在原地,看到半块红砖狼狈地躺在凳子上,周围有一些砸碎的砖屑。我吓得身体开始颤抖,心里满是恐慌,不明白地面为什么会震动。我想问母亲,可她还在屋里,她不是不想跑,
缘分一场 那天,春节假期结束,我将行李草草地堆进行李箱,独自在卧室里站了很久,不敢走出去。我看着墙上爸爸的那张照片,是之前他送我到北京读书时,在天安门广场上拍的。他腰板笔直地站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前方,那时候的他多么神气啊。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冷峻的空气在我们之间凝固,连呼吸都被定格在寂然无声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想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我听到门外一阵剧烈的咳嗽声